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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人皮團扇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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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去一趟吧!”展昭按捺不住心中焦慮。

公孫策也拿不定主意,八王出馬也這麽久了,如果不是出了事不可能一點消息也傳不出來。“好吧,你小心一些。”他叮囑著。

展昭剛要出府,突然遠處有人飛奔而來,他極目一看,正是王朝!難道是包大人有危險了?展昭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急忙快步迎了上去。還沒等他問話,王朝上氣不接下氣喘的說不出話,只是連連向他擺手,展昭心一沈,握劍的手已緊的攥出了冷汗。

“大人,沒,沒事兒…”王朝好不容易喘過氣,結結巴巴把一句話說完,卻看到展昭怒目瞪視自己的樣子,也很憋屈,我倒是也想立刻說,那也得說的出來呀!

展昭掉頭就走,王朝忙跟著他身後進了府門,等見了公孫策,避免再次誤會,連忙先報了平安,這才說大人去了八王府商討要事,讓大夥不要擔心,有馬漢他們陪著,明日便會回府。

展昭與公孫策有很多疑問,但看來王朝也是一無所知,最重要的是人安全,其他明日等包大人回府便會明了。

又忙又累了一整天,只在包大人平安的消息送達後眾人才舒了一口氣,疲憊的感覺頓時湧了上來。晚膳要吃個夠,早些休息睡個飽!衙役們揉著胳膊腿心裏發著狠。

人都是血肉之軀,展昭當然也不例外,一整天緊張忙碌,放松下來竟然有些腰背酸酸的感覺,他伸展了下身子,突然瞥見了躲在墻邊的彩兒。

☆、無比兇險

“展大人…”彩兒小心翼翼地走過來輕聲喚道。“我知道您很忙,可是我真的很擔心小姐, 一整天了, 也沒有消息…”

“什麽?”展昭一楞,到現在沒有找到人,難道葉婷婷不在府裏?那聶玫瑰呢?以她的性子, 必定出府尋找去了, 可為何現在還沒回來?他思緒剛起, 立刻像有無數根針紮入大腦, 疼的他幾乎站立不住。

彩兒見他身子搖晃,臉色蒼白冷汗直冒,嚇得不輕:“展大人,展大人你怎麽了!”

比起今早的疼痛略久了些,但也是立刻就恢覆正常了,看來有必要去讓公孫先生看看,不過需等這些事都了結了再說。展昭按了按太陽穴,挺直身子道:“沒事, 你把何時發現人不見的, 她曾經說過什麽做過什麽,還有聶姑娘是怎麽查找的, 她是否和你說過去何處尋找細細說與我聽。”

彩兒不敢怠慢,立刻再把葉婷婷失蹤前後言行舉止說了一遍,又告知展昭聶玫瑰與阿旺肯定了人不在府裏,而是偷偷從後門出了府這些細節。

展昭點點頭,有阿旺跟隨, 他略微放下了些心。可尋人一整天不見回轉也很不正常,葉婷婷一個女子,能躲到哪裏去?更何況還有阿旺這麽靈敏的嗅覺幫忙,除非他們遇到了麻煩!展昭心猛地揪了起來,他不想往壞處想,可是一聯系到聶玫瑰,他便患得患失的厲害。

“你不用擔心,顧好自己就可以,葉姑娘的事我去找找。”展昭甩給彩兒一句話,匆匆往後門而去。

後門處今日仍是席八值守,展昭本己出門,突然又折回問了他幾句:“昨夜可曾看到葉婷婷,他幾時關的門,最後離開的都有誰…”

席八不明所以,但還是認真回答了展昭問話。

展昭想起昨夜從房裏出來遇到葉婷婷的情景,她身邊的是…陸尚文,昨夜最後一個走的也是陸尚文,並不是懷疑他,只是多問一個最後接觸過葉婷婷的人也許會有發現。

他心裏擔心的並不是葉婷婷,聶玫瑰才是需要立刻找到的,他只是想循著線索摸過去,也許聶玫瑰也是這樣的路線。

展昭為了節省時間,選擇了一條近道,很快到了陸家後門。就在他擡手想要扣門的時候,門裏有了響動,他突然躍上屋頂,蹲低身子隱蔽起來。轉念一想又有幾分可笑,這平時查案本能的反應,到哪也忘不掉…

今日陰雨,月亮出不了厚厚的雲層,所以天色尤其暗了些。門裏走出一人,身穿拖地長袍,連頭臉都有兜帽罩住,只見他小心翼翼左右張望了一下,在確定周圍沒有人時,他快步向巷尾走去。

練武之人眼神雖然犀利,可那人捂的那麽嚴實,展昭也無法看清是誰。事出反常必有妖,他略一思忖便跟了過去。

那人來到巷尾,在一個小院的後門停下,對著門輕輕扣了四下,展昭聽的分明,一頓三快。門悄然打開一條細縫,裏面伸出一只手接過神秘人遞出去的扁平匣子,悄然無息再將門關上,全部過程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門已關上,神秘人卻仍然站在那裏久久不動,好一會兒,他轉過身回到了陸家院子裏。展昭皺著眉,依稀覺得那個院子自己應該去過,又一時想不起來。正想著,神秘人抹下了兜帽,展昭終於看清了他的真面目---竟然是陸尚文!他震驚不已。

他為何這麽偽裝,剛才去了哪裏?展昭強忍住立刻下去質問他的沖動,不驚動他,那個小院也不會自己走,等找到了聶玫瑰,再來暗訪吧。打定主意,他翻身下了墻頭,裝作剛到的架勢敲了敲門。

過了好一會兒,陸尚文打開了門,看到展昭,是真的很驚訝。展昭不露聲色打量了他,一身衣服已經換過,看上去仍是那個人畜無害的蒼白少年,可他的背後,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尚文,聶姑娘可否來過?”不想耽誤時間,展昭直接問道。

“聶姑娘?”陸尚文臉色一變:“來過,一起的還有阿旺哥,展大人,聶姑娘難道還沒有回府?”

展昭看他一臉緊張,倒不像作假:“嗯,還沒回去,尚文,他們離開你這裏的時候有沒有說過要去哪裏?”

陸尚文皺眉搖頭道:“聶姑娘並沒有說要去哪裏,不過她一直說要尋找葉婷婷姑娘,而且走的很匆忙。”

走的匆忙…便是想到了某些線索所以急著離開,到底是什麽線索呢?展昭沈吟片刻道:“昨夜你送與葉婷婷姑娘回房,期間她可說了些什麽?”

陸尚文嘴角浮出一抹冷笑:“那種女子,我怎麽會與她多言,從她口中又能說出什麽好東西,左不過是迷戀從前汙糟的生活罷了。”

展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看來尚文對葉姑娘很有成見。”

陸尚文搖搖頭道: “展大人,我也非常擔心聶姑娘,不如我和你一起去尋找。”

“不必了,你一介書生,倘若真有意外我無法兼顧,好意我心領了,尚武在家也需要照應,回屋去吧,我走了。”展昭拍拍他的肩膀轉身離開了。

沒有實質性的線索,但有一句話引起了展昭註意,陸尚文說葉婷婷對以前生活的留戀,那麽也許她回到了金粉樓也說不定。而且極有可能聶玫瑰也想到這一點,追去了金粉樓。之前他們與金牡丹有過摩擦,不排除會被□□起來,事不宜遲,展昭繼續趕去金粉樓。

再說聶玫瑰這邊,門“吱呀”一聲被輕輕推開,她立刻感覺身上起了一層白毛冷汗,進還是不進?她猶豫不定。

“既然來了,就請進來吧。”裏面有個嬌媚的女聲響起,似乎還有些耳熟。聶玫瑰吐了一口氣,把心一橫大步走了進去。

房間裏,無論家具擺設,床頭幔帳,都是一種很深的紅色,紅的發黑,像什麽?像用血浸透的感覺。

床邊有一個梳妝臺,臺前坐著一個人,背影婀娜,看上去是一名女子,正對著銅鏡梳妝。

銅鏡本來就不夠明亮,聶玫瑰看不清那女子是誰 ,不過大晚上的,乍眼看到這情形,難免讓她想起那個著名的聊齋故事:畫皮…

那女子優雅的將最後一支珠釵插在頭上,這才慢慢的轉過身子,聶玫瑰咽了一口唾沫,打算在她回頭的一霎那不對立刻逃出去。可是事事總是難預料,當她看到女子面目的時候,已經吃驚到邁不出一步了。

這個女子赫然就是金牡丹,準確的說,是年紀小了一輪的金牡丹,二八年華,鮮嫩無比。聶玫瑰使勁揉了揉眼睛,卻還是不敢相信,這是怎麽個情況?

看到聶玫瑰吃驚的表情,金牡丹捂著嘴呵呵輕笑起來:“怎麽,不認識了?”

“你,你怎麽……變了?”聶玫瑰結結巴巴指著她問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變年輕了?變漂亮了?”金牡丹得意地替她把話問完。

聶玫瑰閉上嘴,腦子裏飛快地轉著:樓裏的人都變成了活屍,這女人卻一點事兒沒有,甚至像用了返老還童術,聯想著那些活屍的模樣,再看看她……聶玫瑰連著倒退了好幾步,這女人是吸血鬼!

金牡丹並不在意聶玫瑰的突然戒備,她來到桌前坐下,桌上是一套精美的骨瓷茶具,潔白無瑕,細膩如玉。她拿起茶壺向杯中倒著水,緩緩道:“你放心,我是不會對你出手的,因為你是主人重要的客人。”

聶玫瑰很想問問她口中的主人是誰,到底想做什麽,可話還沒說出口,就被眼前的情形震住了---這女人從茶壺倒出來的哪裏是水,分明是血啊!紅的血,白的瓷,再看她一飲而盡舔唇回味的樣子,聶玫瑰胃裏翻騰著,她想立刻逃出屋子大吐特吐。

身後一陣風襲來,金牡丹竟然眨眼就到了面前,她擡手關上門,靠在門上冷笑道:“我說過了,你是主人的客人,哪有不見主人就走的道理,你還是乖乖…”

“嘭!”一聲巨響,木門被人從外面暴擊而四分五裂,金牡丹魅影一閃躲在了聶玫瑰身後,一只手卡在她的脖頸處,冰冷尖利的觸覺,想象著被割斷脖子的樣子,她無論如何也不敢隨意掙紮亂動。

“大姐,呼哧,呼哧…”阿旺闖了進來。看來這次情況兇險無比,因為他第一次徹底變身了,完全一副狼人的模樣,身上也掛了彩,畢竟外面活屍不少,可他依然沒有丟下自己逃離,聶玫瑰很是感動。

“你是什麽東西,快放開她!”

金牡丹看到阿旺的樣子,顯得有些慌張:“你才是什麽東西,快些滾開,否則等主人來了讓你屍骨無存!”她一緊張,手不由收緊,聶玫瑰感到脖頸一陣刺痛,有液體流下來的感覺,看來是被尖利的指甲刺傷了。

阿旺投鼠忌器不敢有所行動,只能被她逼的步步後退。金牡丹挾著聶玫瑰來到前院,看著地上七零八落肢離破碎的活屍殘骸,知道阿旺厲害,眼中更加慌張。

院中空曠,阿旺突然呼嘯一聲,不多時,周圍溫度驟然下降了很多,夜色中浮現出十幾個人形虛影,聶玫瑰知道,是他喚來的陰魂。

那些陰魂飄飄忽忽靠近金牡丹,現出死相張牙舞爪恐嚇著她,聶玫瑰連忙閉上眼睛,別自己先被嚇死了。

金牡丹略顯慌張,這些陰魂的面目她是永遠不會忘記的,因為它們正是金粉樓的人,被她一一親手殺死吸幹了血。“哼,只不過是些陰魂,能把我怎麽樣?我已在三界之外不死不滅,大不了再殺你們一次!”她兇殘的厲聲喝道。

生前在她手下為奴,又慘死在

她手裏,這些陰魂就是有天大的怨氣,還本能的對她畏懼,一聽威脅,不由自主退在一邊不敢近前。

“你們被她殺死,魂魄汙穢不得進入地府,將永遠變成孤魂野鬼,不能輪回,如果今日助我,我便是你們地府引路人!”阿旺雙眼紅光乍現,用手一指金牡丹咬牙道。

這些陰魂仿佛看到了希望,不再猶豫一齊沖了過去,金牡丹忙要閃避,聶玫瑰卻感到腳下有一雙手猛地抱住了她的腳,她不由自主身子往下倒落,這一來竟然脫離了金牡丹的挾制。

聶玫瑰反應迅速就地一滾遠離金牡丹,眨眼間一群陰魂都向著金牡丹撲了過去。

金牡丹傻了眼,她為了永葆青春出賣了自己的靈魂,不老不死,吸血為生。雖然樓裏的姑娘和下人們都被吸食而死,可那也是她們不防備才能得手,她也就是這本事而已,哪裏能對抗真正的兇神惡鬼?!

☆、傷別離

“啊!主人救我!”金牡丹腿腳癱軟抱頭尖叫,就在群鬼要將她撕碎的時候, 兩道黑影一前一後落了下來。前者如魅夜蝙蝠無聲無息, 攔在金牡丹身前,後者如蒼鷹過澗快如閃電一把攬住聶玫瑰抱在胸前。

金牡丹擡頭一看,欣喜若狂:“主人, 您終於來了!”

聶玫瑰則歡欣雀躍奮力勾上來人的脖子嚷嚷著:“展昭!展昭!”

滿院的殘屍, 兇險的環境, 如果自己晚來一步會怎麽樣, 展昭不敢想象。

“有沒有受傷?!”他輕聲問道。

聶玫瑰抱著他的脖頸,聽他問話語音輕顫,回抱自己的雙臂沒有用上一點力度,看來是太緊張又怕自己受傷的緣故,心中既溫暖又感動。

“沒有沒有,沒有受傷。”聶玫瑰連忙從他懷裏離開,特意在他面前轉了兩圈,蹦了幾下。

展昭見她的確除了狼狽些以外並沒有受傷的跡象, 這才放心, 馬上把註意力放在與他一齊出現的那人身上。

雲層淡去,月上中天。

被金牡丹口中稱呼為主人的那位, 也清楚地展現在眼前。他靜靜地站在那裏看著展昭與聶玫瑰,嘴角上挑,似乎帶著淡淡的嘲諷。蒼白幾近透明的皮膚襯著他一身大紅長袍,及腰的墨發,夜風拂過, 那發絲向四方飛揚,如無數條小蛇般吐著惡毒的芯子。

“你是…”聶玫瑰瞪大了眼睛:“你是那天轎子裏的人!”

“玫瑰姑娘好記性,在下瞑幽。”他報上了名號。

而群鬼見有人阻礙他們覆仇,都張牙舞爪向他撲去,可他看也不看,隨手抓去,便把兩個陰魂捏在手中。只見他口微微張開,像是吸氣一般,手中的兩個魂魄便如同一股煙霧呼進了他的口中。

“噬魂?!”阿旺一臉驚懼,群鬼見狀嚇得四散而逃。

竟然將鬼吞噬下去,可見此人比惡鬼還要陰毒,這情形看的展昭與聶玫瑰遍體生寒。

“他還是國師。”聶玫瑰悄悄告訴展昭瞑幽的真實身份。

“什麽!他是國師?”展昭大為驚愕,此人看上去絕不是善類,怎麽能當上國師?莫非了因大師被誣陷一事與他也脫不了幹系,今夜他出現在這裏,到底是有何目的?

“主人,牡丹好餓,把這丫頭賞給我好嗎?”金牡丹一指聶玫瑰嬌嗔的乞求道。

“哦?餓了麽?”瞑幽用食指挑起金牡丹下顎,慢慢靠近她的面頰道:“一會兒便讓你吃個飽,不過這丫頭對我很重要,你千萬不要打她的主意,否則我會生氣的…”說著,他瞥了一眼聶玫瑰,魅惑的笑著,伸出舌尖輕舔著金牡丹的耳垂,脖頸,引的金牡丹一陣嬌喘。

真是有夠惡心的了,竟然還說自己對他很重要,想想都起雞皮疙瘩,聶玫瑰連忙縮到展昭身後。

雖然聶玫瑰說他是國師,可是展昭並未在朝堂上與他見過,所以只當不知,而且看來他的目標竟然是聶玫瑰,這才是讓人想不通的。

“閣下究竟意欲何為?若不安好心,休怪展昭劍下無情!”展昭刷的一聲將劍拔出,指著二人厲喝。

瞑幽輕輕推開金牡丹,一步一步慢慢走近展昭,直到劍尖抵住了胸膛。他面上帶笑,眼中卻是冰冷無比:“好,太好了!展昭,聶玫瑰,你們果然不負我所望,情深意重,愛的越深越好,因為我要讓你們求之不得,痛苦絕望,此生此世永遠不能在一起!”

展昭大怒,將劍猛然一送就要貫穿他的胸膛,卻見他鬼魅一般虛影一晃,閃在展昭身後,擡手就向聶玫瑰抓去,展昭立刻反手向後撩劍劈斬他的手腕,逼迫他收回了手。

“阿旺!把玫瑰帶走!” 展昭見聶玫瑰呆在那裏,完全不知道躲閃,知道那句話實在是深深刻入了她的心中,讓她恐懼不安。

“你莫非是金家後人?”展昭口中斥問,劍勢不減,步步緊逼。

“呵呵…你倒是有幾分聰明,不過猜的不對!”面對展昭凜冽的招勢進攻,他只退不進,一路退至門口。展昭見他身後便是緊閉的大門,機不可失,劍招一變,一道劍氣淩厲劃過。

瞑幽雙臂一伸,寬大的袍袖如蝠翼展開一下從展昭頭頂掠過,大門被劍氣劈開,門外密密麻麻站立著許多人,一見展昭便“嗚哇嗚哇”撲了上來。

展昭見這些人都是身穿普通百姓服裝,男女老少都有,為什麽突然攻擊自己?再仔細看去,不由一身冷汗,他們眼裏沒有瞳仁,灰白一片,手臂挺直身體僵硬,臉上手上布滿屍斑!其中竟然還有自己親自驗明屍身的面孔,這些就是義莊中失蹤的屍體,看來也是和他有關!

“展大人,那些不是人,都是僵屍!”阿旺大聲提醒道。展昭反應過來,一腳踢開面前幾只,卻被剩下的蜂擁圍在中間,他們數量眾多,屍身被咒術驅使,加上本就是死人,不怕刀劍劈刺,展昭一時竟無法脫身。

“玫瑰姑娘,你過來。”瞑幽溫柔地呼喚著聶玫瑰。

"你有病啊,明知道你不是好人,我為什麽要聽你的!"聶玫瑰心裏緊張展昭安危,忍不住對他破口大罵。

“臭丫頭,主人看上你是你的福分,你敢不從?!”金牡丹嫉妒極了,一個黃毛丫頭,展昭把她當成寶,連主人也說她很重要,可惡至極啊!

“我呸!也不知道哪裏來的狗妖豬怪,貼張皮就充人…”她話音未落,瞑幽突然就來到她的面前,近的透過那雙邪惡的眸子,都能清楚看到她自己的影像。

阿旺狂吼一聲伸出利爪向他心口掏去。“區區一只喪家之犬,還敢在我面前狂吠!”他輕描淡寫順手一抓便將阿旺手臂擒住反向一扭,只聽“哢嚓”一聲,阿旺手臂己被折斷。

“阿旺!”聶玫瑰急的大叫,阿旺卻用另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肩膀用力拋了出去:“展大人,快救大姐!”

聶玫瑰只覺得自己身子被拋在了半空中,眼睛裏看到的是阿旺為了自己緊緊抱住了瞑幽不放……

展昭揮劍掃倒面前一片僵屍,聽到阿旺吼聲立刻躍起半空中接住聶玫瑰落在了屋頂上。

“阿旺你怎麽樣!”聶玫瑰趴跪在屋頂大聲問道。

“玫瑰姑娘,你乖乖過來,我便不傷他。”瞑幽己制住阿旺,腳踩在他的背上,將他的兩只手臂反剪在身後。

“大姐你不用理他!”阿旺咬牙道:“他不能把我怎麽樣的!”

“玫瑰,不要去…”展昭拉住聶玫瑰,他心裏居然很怕,怕她真的會離開了自己。

聶玫瑰心中非常糾結,他說要讓自己與展昭這一生無法相愛相守,大不了殺了自己就好,何必非要帶她走?難道還有什麽陰謀?

就在她分神的瞬間,突然聽到一聲慘叫,有東西扔在她的面前,聶玫瑰定睛看去,頓時肝膽俱裂:“阿旺!!”她撲倒在地痛哭不止,原來瞑幽竟然將阿旺一條手臂活生生扯下來丟了過來。

阿旺垂下頭沒有了動靜,看來是疼的暈死過去,傷口處鮮血迸濺,那惡魔卻笑容不變,仍然說著同一句話:“玫瑰姑娘,過來。”

聶玫瑰流著眼淚,回頭看向展昭,展昭紅了眼,緊緊地握住她的手,微微搖頭。

“我不知道你為何這麽做,如果是與在下有仇,盡管來找我就是,何必如此大費周章牽扯無辜…”展昭抱著最後的希望對瞑幽說道。

“呵呵呵呵……”瞑幽笑了:“可還記得金府一家人麽?”

“可剛才說過,你並不是他們後人…”

“金家夫人,閨名依雪,是我的師妹,更是青梅竹馬的愛人,只因我早年迷戀長生不死之術,四海尋道負了她的一片癡情,她一怒之下嫁給了金泰北。本來我心中有愧無顏見她,只能默默祝福她幸福一生。誰知道他們的女兒重病不愈,依雪找到我,求我救蕊兒一命。我用禁斷秘術強封住她的魂魄,讓她逆天覆生,等待純陰女的出現。”

瞑幽自顧自說著,語氣越來越冷:“不久後,依雪傳來消息,說是已經找到了純陰女,蕊兒覆生有希望了!我也替她高興,可是你們做了什麽?毀了我的依雪,毀了她的一切,她的痛苦,我要讓你們所有人百倍償還,我的痛苦,你與她,慢慢還!”

展昭全身冰冷,如同墜入冰窖。瞑幽報覆的並不只是他與聶玫瑰兩人,而是整個開封府衙。

“玫瑰姑娘,你與我離開,也正好瞧瞧這個男人愛你有多深,離了你,他是否會痛不欲生,甚至是生不如死呢?哈哈…”瞑幽詭異的笑著。

原來一切都是由她而起的,都是這個什麽狗屁的純陰之身……“展昭,我願意和他走,我相信你一定會來救我的,我等著你!”她堅定地盯著展昭,一字一字的說道。

展昭每聽她說一句,頭便疼上一分,他不由用手捏住太陽穴強忍著。

瞑幽看到展昭神情痛苦不堪,面上笑的更加暢快。

阿旺身下血流一片,不能再拖延了,展昭一咬牙攔腰抱起聶玫瑰,將她放在了地上。“所有的一切展某可以一力承擔,你若敢傷了她,無論海角天涯,展昭必定將你挫骨揚灰!”

聶玫瑰似乎覺察到了展昭的不適,可她不能再猶豫了,瞑幽伸出手,聶玫瑰最後看了一眼展昭,義無反顧向著瞑幽走了過去。

瞑幽用腳一挑阿旺,將他踢在展昭跟前,左右挾著金牡丹與聶玫瑰,呼嘯一聲消失在晨霧之中。

展昭立刻點了阿旺穴道為他止了血,再扯下衣袖做了簡單包紮。阿旺慢慢轉醒,指著滿院亂撞的僵屍艱難提醒道:“展大人,天明之後將他們燒掉,不然後患無窮。”

果然天色剛明,這些僵屍便直挺挺倒在了地上,展昭將他們堆放在一起,一把火燒了個幹凈,這才把阿旺負在背上趕回了府衙。

☆、宮中詭奇

回到府衙,展昭將阿旺交給公孫策醫治, 也沒有多說什麽, 只是很簡單地交待包大人回來去通知他,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公孫策看到阿旺傷成這樣,聶玫瑰也沒有回來, 就知道出了大事。可是自己再擔心也不及展昭萬一, 但是他卻表現的異常平靜, 這顯然很不正常, 公孫策只有在心裏暗暗祈求包大人快些回府,以化解這一場無形的災難。

展昭知道自己的狀態非常不好,連日來的疲憊,蹊蹺的頭痛癥狀,以及失去聶玫瑰的打擊,都讓他心力憔悴。但是他不會倒下不會放棄,他現在需要抓緊時間休息,盡量恢覆體力, 好應對雷霆巨變。

聶玫瑰現在身處的地方, 正是荒廢已久的金府。往事歷歷在目,金夫人死前的惡毒詛咒潛藏在心底, 總是不時困擾著她。

瞑幽帶她來到這裏後便不知去向,金牡丹天一亮就躲在房中不敢出來,偌大的金府只有她一個人孤零零四處游蕩。前門後門雖然緊閉但是並沒有人看守,聶玫瑰卻不敢越雷池一步,她不想因為自己的莽撞危及了大家。

聶玫瑰在雜草叢生的院子裏煩躁的踢來踢去, 一粒石子被恰巧踢出擊爛了對面房間的紙窗戶。

她下意識擡眼瞥去,從不大的破洞中似乎看到有人正站在那裏,頓時嚇得掉頭就跑。可是跑了幾步後發覺並沒有人追上來,作死的好奇心又戰了上風,她鬼使神差回頭再次來到了那間房門外。

這是金府偏院,看起來是下人居住的地方,只有三間平房,房門並未上鎖,但不知是否從內閂住了。

聶玫瑰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從窗子裏看進去,房間裏很暗,除了窗戶破洞透進的一點光線也看到不更多,只是隱約可見裏面有一排排人直挺挺站立在房間內,紋絲不動,無聲無息。

踢破窗戶的動靜不算小,裏面的人卻毫無反應,如果不是訓練有素就是另有玄機。 這裏是瞑幽的地盤,所有可疑的人和事都意味著對展昭和開封府的威脅,摸清楚底細多一分勝算,聶玫瑰決定鋌而走險。

包拯終於回到了開封府衙,半刻不曾歇息,立即讓人去請展昭與公孫策書房敘話。當包拯看到展昭時,真是吃驚不小,才過一日不見,他便顯得那麽的憔悴,那麽的滄桑,青黝黝的胡茬子也布滿了下巴。但是他如青松翠竹般仍然直挺,一雙眸子仍然清澈明亮,堅定不移。

“展護衛,可是遇到什麽難事了?”包拯關切地問道。

“大人,屬下的確有事,事關當朝新任國師。”

“哦?!”包拯顯得非常意外:“竟然也與他有關!展護衛,快快詳細說來。”

“是,大人!”展昭立刻將事情經過一一講訴,義莊□□,追蹤葉婷婷至金粉樓,瞑幽出現,放言與開封府的仇怨,以及聶玫瑰的無奈被捉………

“原來如此。”包拯搖頭怒嘆:“覆國之禍竟然是由我等所引起!展護衛,聶姑娘她,無恙吧?”

“大人,她…啊!”展昭突然短促的叫了一聲,面露痛苦之色,以手按住太陽穴身子搖晃幾乎站立不穩。

公孫策發現不對,連忙攙扶了他一把:“展護衛,展護衛?!”

包拯猛地從座椅上跳起來連聲問道:“怎麽回事?展護衛到底是怎麽了?!”

展昭跌跌撞撞被公孫策扶在椅子上坐下,他臉上因痛楚浮現出不正常的紅暈,雙拳也攥的發白。公孫策立刻為他施針止痛,直至半刻鐘後,他逐漸恢覆了正常。

公孫策見他平靜下來,便搭住他的手腕處仔細診起脈。 半晌,公孫策放開手,搖頭道:“除了心燥氣乏外,展護衛身體並無其他不妥之處。”

“可是展護衛頭痛如此劇烈,這是何情況引起的?”包拯從未見過展昭這等痛苦的模樣,即使在他曾經身受重傷的時侯,也是面不改色,泰然處之。

“大人,屬下沒事了,這幾日略忙碌了些,休息一下就好。”隱隱覺察出了頭痛的癥結所在,都是自己思慮聶玫瑰的時候觸發,不過大局為重,展昭暫時不願深想。

包拯憂心地看了他一眼,現在情況特殊,無論如何不可缺少這左膀右臂。“展護衛定要註意身體,輔佐本府應對即將而來風雲變幻。”說著,他將瞑幽是如何進入皇宮又是如何陷害了因大師奪取國師之位向展昭與公孫策慢慢道來。

一個月前,皇帝最寵愛的沐貴妃突然生了一場大病,宮中禦醫束手無策,甚至連病因也查不出來。皇帝盛怒,張榜天下遍尋民間神醫,結果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展昭與公孫策對視一眼,這事兒的確鬧的天下皆知,只不過前陣子突然平息下來,宮中也沒有大的動靜,世人都猜想有神醫妙手回春救了那沐貴妃,包大人如今突然提起,看來另有隱情。

就在沐貴妃藥石無醫,油盡燈枯之時,突然有一個神秘的術士揭下皇榜進了宮。

“大人,這位術士可就是現任國師瞑幽?”公孫策問道。

“不錯,正是此人。”包拯用手一擊書案,憤恨不己,再接著述說下去。

瞑幽入宮後,皇帝見他天人之姿,心中便是信了一半,再加上心愛妃子就要香消玉殞,只要有人說能救,無論如何也要試上一試。當瞑幽提出醫治貴妃時不得有人觀看,但需要兩名處子之身的宮女護法之時,皇帝想也不想便答應了。

只不過一夜時間,沐貴妃果然痊愈了,當她走出汐月宮來到皇帝面前時,皇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個形如枯槁,垂死病中的女子,竟然如同脫胎換骨般的重生了!甚至比之前還要更加美麗嬌艷,楚楚動人。

沒有人註意那兩個護法宮女的消失,因為在這裏,宮人的生命卑微的如同螻蟻。

皇帝龍顏大悅,賞賜給瞑幽許多金銀財寶,他卻一一推辭。只說自己本就是□□子民,從海外學藝歸來乘商船靠了岸,猛然看見皇城之上有隱隱煞氣,再看到碼頭所貼皇榜,知道有人被咒術殘害這才立刻自薦入宮。

竟然有人咒害皇家,皇宮內院頓時引起軒然大波,太後請了大相國寺了因大師前來解厄,誰知大師一進宮門,緊隨他而來的是一片籠罩在整個皇宮上方的烏雲。

那烏雲不停盤旋,忽高忽低,腥風血雨漫天潑灑,仔細再看,哪裏是什麽烏雲,分明是無數只黑壓壓的鬼蝠!

了因大師踏血雨一路走過,仿佛從地獄而來的惡鬼,見到太後與眾嬪妃,群蝠就像受了指令般蜂湧撲了過去。

禦林軍拼死相救,可鬼蝠眾多,殺之不盡,了因卻只在一旁閉目合什,念念有詞,好像在驅動鬼蝠一般。危急關頭,那瞑幽及時趕到驅散鬼蝠救了眾人,太後還好無恙,卻有好幾名妃嬪以及護衛被鬼蝠吸血致死。

這種情況下,了因大師縱有百口也無法為自己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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